我们的脚步所及,曾经处处有城墙... (民国时期的浏阳古城) 穿正东街,走东升街,过朝阳街,到升平街,次第闪现的城垣宅第、市集、长街、酒旗客栈、商舸渔舟…在这些对你我已显生疏的名词里,一个冷兵器时代的浏阳古城再现眼前。 城墙内外,则是纷繁的市井生活。坐轿的前呼后拥,骑马的左顾右盼,推车的行色匆匆,打渔的河心撒网,应试的书僮引路,耕田的牵牛下地…… “浏阳筑城”之史起于明代,嘉靖年间,“主城周围六百五十二丈,东西南北四城楼”;而至清代,东南西北四门再次完善,市民所至之处即为城市。彼时,也应该一片繁华。 可是,新的城市不设防,至少他们在拆除古城时是这么想的。要繁华的现代都市,要环城路,不要护城墙护城河。 所以在今天,我们遍寻浏阳城,鲜能找到一块完整的青色烟砖。 只是,当我们在史籍中看见古城门,在画家长卷中看到用烟砖砌成的古城墙,是否还能记起这里曾是求雨祈福的场所?我们的先人是否也曾在闹市中大声吟唱? 青砖、老墙、古寺、栈桥、名居……这些古老而美丽的名词在我脑海中勾勒出了一幅泼墨淡雅的画卷,也让我们对古城产生了好奇的向往。 对于75岁、见证了浏阳的历史变迁,熟读《浏阳县志》的刘世初老人来说,那段记忆也是他几十年来中一直在追寻的东西。 两天的采访中,记者跟随刘老游历了整个浏阳城,那么接下来就让我们一起去探寻那段厚重而美好的古城记忆。 刘世初老人正在阅读浏阳报 01 古老县城,直到清代才完全形成 5月3日,我们漫步在浏阳河边,温暖的阳光洒在河水上波光粼粼。坐在河边街道的长椅上,刘老先给我们描述了浏阳古城的轮廓——这对于75岁、熟读明清版本《浏阳县志》的他来说,并不是难事。 以圭斋路与北正路的交会处为起点,顺着圭斋路往东,经劳动南路右转至浏阳河中路,转周家巷、达峰路,西到才常路,下龙泉港,车行不过十分钟。如果在浏阳城区地图上把经过的路线画出来,浏阳古城的轮廓便跃然纸上。 虽然已年过古稀,但刘老却依然用最熟练的话语给我们勾勒出了一幅完整的浏阳古城图。 刘老告诉记者,还是在年,家住梅花巷的画家何亮就借鉴古法,创作了一幅高1.38米、长16米的巨幅长卷《浏阳古城图》——描绘的是清时浏阳的繁荣景象,反映出古浏阳的城市面貌和当时各阶层人民的生活。 刘老带着我们来到他的家中,只见客厅墙上挂着一幅稍小型的《浏阳古城图》,据刘老所言,这是他10年前在古玩市场上买来的,一直保存至今。 《浏阳古城图》何亮绘 长卷中,城垣宅第、市集长街、酒旗客栈、商舸渔舟、沙渚村社、桃红柳绿次第而来;街市上三五家正在燃放鞭炮,噼啪之声在耳;浅滩上十数人正在漂洗浏阳夏布,水花飞溅入目;河中流有竹排百丈,推开浏阳河碧波直下湘江…… 古城墙下,数百人物,坐轿的前呼后拥,骑马的左顾右盼,推车的行色匆匆,更有打渔的河心撒网,打樵的挑柴叫卖,应试的书僮引路,耕田的牵牛下地,渔、樵、耕、读各行其乐,闲杂人等悠哉游哉,好一派繁华气象。 刘老一遍对着《古城图》,一边向我们讲述这座古县关于“筑城”的峥嵘历史。 冷兵器时代,城墙的抵御之姿,给了安详的市井生活一道坚固防线——在中国古代,“设险守国,筑城凿池”是县治以上城市建设的基本工程。所以,处于湘鄂赣三省交界的边城浏阳,从来就是兵家必争之地,“筑城”自然不例外。 接着刘老拿出了一本已经发黄的《浏阳县志》,翻开书本,即可看到如此描述: “浏阳旧筑土城,周数里许,高不逾丈,不置池。” 但刘老说他查询史料,却发现宋元时期均无筑城墙的明确记载。 “主城周围六百五十二丈,东西南北四城楼,东曰朝宗,南曰向阳,西曰望月,北曰拱辰。”《明嘉靖浏阳县志》记载了浏阳在明朝嘉靖年间就复筑有较大规模的城墙了。因水患的关系,嘉靖四十六年开始在濒水的地方甃石。万历十九年,知县杨一佳将全县分成五百甲,每甲分修一丈一尺,刻上名字,倒了要重修,“于是有砖石城矣”。 清顺治十四年,葺旧补新,增城高五尺;雍正七年,完善谯堞;乾隆二十一年增筑城周四里,外高两丈,尺内八尺,基广三尺。与此同时,完善东南西北四门:东门(原称朝东门、东善门、朝宗门,后改为朝阳门);南门(原称正阳门,后改称向阳门),西门(原称水西门,望月门,后改称迎宾门),北门(原称朝天门,后改称承恩门)。 至此,围绕古城墙,浏阳城才形成了真正意义上的城市。 浏阳古城池图 01 古城墙,现仅残存老人模糊记忆里 “啵——啵啵——嘭嘭嘭!”住在城墙上的老更夫用梆锣敲响了五更。 天将亮未亮,住在我家旁边的豆腐铺的老板每天听到这阵声音,便会窸窸窣窣披衣起床,开始了新一天的忙活。不久,东方曙色大展,鸡鸣声、小贩的吆喝声、街坊的寒暄声、琅琅的读书声不绝于耳,沉睡了一夜的浏阳城醒了过来。” 刘老用这段充满了画面感的描述将我们带到建国初年。现年75岁的他当时还是一个孩子,对城墙的记忆也是浮光掠影式的碎片——城墙砖都是青色的烟砖,一尺多长,两寸多厚。城墙不是很高,一个人将手扬直就能摸得到。城门很高大,四寸左右厚木板,上下都有铁皮包着。 他给我们分享了一段当时他父亲告诉他的故事。 百年前,民国时期,有人开始拆城墙,砌炮台。历朝历代均重视修缮的城墙,在年大革命时期以及经济发展年代被陆陆续续地拆除。又一说民国建立,当时县长把城墙拆去修了达峰、才常、嗣同、圭斋四条大道。直至年,除岌岌可危的部分城墙之外,只剩下四座城门,后来连四座城门也湮灭在历史的风云之中,空有史籍留些碎片来诉说她故去的风貌了。 “如今几乎连块砖都寻不到了。” 浏阳古城墙卫星图,黄色为古城墙 发出这声叹息的刘老,此时一双脚正站在浏阳河路与劳动南路相接的人行道上。 上世纪七十年代他与老城墙基偶遇的情景再次浮现。 “当时,我从城东门过身,走着走着就到了河边,往水里一瞧,咦,砌了些砖。后有年纪大的人告诉我,说那是城墙砖。” 第一次相见,却是最后的一面,这是刘老料想不到的。而古城内详细的祠堂、大屋、庙宇、书院等旧名称,也需找人核对确认。现在,浏阳城区面积扩展了数十倍。 所以,不管浏阳土著们愿不愿意,社会前进的车轮早已将“一早晨识破浏阳城,浏阳县里无外人”远远抛在身后,而历史中的浏阳古城,也仅存于一些历史典籍当中。 浏阳古城墙遗址 求雨宝地、县衙所在 古城内四大城区、四座城门,刘老都见过,在他印象中北门是最宽的一道城门。 “每逢旱灾,城民纷纷至此祈祷求雨。我那时住在平水村,一陇的田都干得裂了缝,没有雨落,禾苗都能用火烧了。刘老说,于是大众便挤到北门来,一同求雨。” 接着刘老便向记者介绍了求雨的整个过程: “关上北门,带着净水瓶到道吾山的龙井里接“龙”(一种类似四脚蛇的动物)。雨点落下,则将“龙”往西门的龙泉港里一倒,传说龙会回到它原来的地方。然而,很多情况下都是求雨不得,那时只好禁屠,禁五荤。” 从市文化馆后门出,上嗣同路豪兴街,5月3号上午,刘老披着一身温煦冬阳站在湘东比一比超市前,他远远地指着圭斋路与北正路交汇处的十字路口说: “那就是古城墙拱辰门(北门)的位置。” 今日浏阳北门 时间倒回到清光绪十二年(),北门东边的考棚里,19岁的唐才(清末维新派领袖)常在此小三元及第。 而此时,彼处车轮滚滚,行人匆匆。 走到东面仅剩的一堵斑驳青砖墙前,刘老伸手触摸,感慨道: “就这块石头还是老模样。” 再沿着此处往前行走约百米,便是以前的磨石街。磨石街是一条很小的石板街巷,但这条街巷却通向一个重要的地方——古代的大操坪,那是最初的县衙衙门口的大坪。 浏阳县衙,据《县志》记载,当是位于北城区中心。我询问刘老县衙一事,他肯定地说:“当年的浏阳县衙就在这里。” 看着刚才那一堵砖墙,他认为这便是当年县衙的后院墙。 浏阳古县衙仅剩的砖墙遗址 在这里站定,静听,恍惚间,我们似乎听到种种古老的声音:县署衙门前,有人在击鼓鸣冤;大操坪上,有许多士兵在操练;杨孝子祠内,善男信女则正在虔诚礼拜…… 县衙旁边,有一阁楼,唤作“归鸿阁”。刘老说这阁楼与一人有关,那人便是宋绍圣元年(年)时任浏阳县令——杨时。 刘老告诉记者,杨时担任县令时“任职四年,救饥荒,行仁政,深受百姓爱戴。”同时在浏阳建有飞鷃亭、归鸿阁,自己作记。后来以飞鷃亭为主景的“飞鷃芳草”、以归鸿阁为主景的“鸿阁斜阳”都成为浏阳八景之一。 作为文人雅士的杨时,没有沉迷于风花雪月,却是浏阳历史上最好的县令。 但刘老也提到,他虽然为人清正廉洁且“刚正不阿”,深得浏阳子民爱戴,但却不料因此招祸。 据《县志》记载,约公元年左右,浏阳遭受大灾,杨时怜悯老百姓之苦,乃缓征赋税。漕使胡师文却以其“不催积逋”为由弹劾,杨时因此被罢免。 浏阳八景之一——归鸿斜阳 但是罢官后的杨时,依然住在浏阳,与浏阳民众一道对抗灾难,不断“与州牧书,乞米赈灾”。最终,使得粮仓开放,老百姓得以度过饥荒。之后,杨时才恋恋不舍地踏上回归福建故里的征途。 浏阳子民为了纪念他,便在这归鸿阁旁竖立一座雕像以纪念他的功绩,也尘封住这段宝贵的历史。 杨时雕像 青砖庙彰显古城文明 “我看过西门的城楼。” 站在西门龙泉港路下坡的地方,刘老说, “西乡(浏阳全域分东南西北四乡)人过龙津桥,要爬一个很陡的坡才进得城,现在坡缓多了。” “上世纪50年代初,西门的斜对面是老汽车西站,车辆不多,只有两三辆。这促使有人在西门附近开起了脚踏车行,在大瑶、澄潭江和官渡等地设站,方便往返——这成为当时城里干部下乡的最好方式。”刘老补充道。 从西门入城,便是问津古寺和居士林。 我们一路行走,便来到了刘老提到的问津古寺,他讲到,现在古寺是浏阳的佛教协会驻地。 于是我们上前询问了司门口的住持,他向我们详细讲述了这座古寺的斑驳历史。 相传游佛僧宗智禅师随徒庆衍由江西瑞金入潭州(今长沙),路经浏阳淮川,见山林茂密,白云飞耀跃,行至此地,口渴思饮,忽见一农夫,问曰:“请问何处有水止渴。”农夫答曰:“巨湖山下有一小港,内有青山之泉。”宗智食却水中奇味,心想前面必有圣地,遂连夜寻找源流,一直找到丛林密布、人路难见的巨湖山顶。 返回巨湖山脚以后,宗智即命庆衍在此创建西坛禅寺,并取名“问津寺”。后因居土常聚于此,故又称“居士林”。 问津寺建有四道门出入,第一道是山门,横书“古道胜境”的金字匾额;第二道门横书“问津古刹”;第三道门为“西坛庵”;第四道门横书“瑞霭诸林”。殿内佛像庄严,有十方丛林利乐众僧、禅堂、罗汉堂、僧众堂等 在解放以后,问津寺佛事活动停止。年城关运输队驻在此地。年,因城西小学扩建校舍,问津寺被拆除,仅存有两棵千年古樟和一棵大白果树。年由浏阳县佛教协会主持人柳蒲全在该地重建问津寺,占地面积平方米,建筑面积余平方米,年竣工。寺内有大雄宝殿,设有释迦牟尼、如来佛、观音菩萨等神像;西厢有十八罗汉,二十五个小型塑像等。 (浏阳问津古寺) 青砖庙角仍然在这深绿古樟中彰显出佛道文明的辉煌。 然而,那些古老城墙却早已湮灭在滚滚的历史车轮下,如今只空余一些带“门”的地名,和越来越模糊的记忆。 梅花小巷,保留最后的古城之韵 从浏阳河路拐弯进入人民东路,第一眼就会与一栋两层木房子相见,它是这里仅有的完整的木房子——当年东门就在其后面。 刘老告诉记者,这座木屋是一户人家的房子,主人姓周,房子是祖上留下来的,之前政府拆迁,只有这栋木屋保存了下来,所以每天都会有许多人到这里参观。 在屋子外面朝里看,只看到一个大约10岁的小孩正在动画片。和主人交流后,我们被获许进入屋内,脚踩在木地板上晃悠的感觉,把人带回到上世纪50年代的正东街。 刘老说,沿着正东街走,穿过伞店、油鞋庄、木屐铺、豆腐坊……基督教堂对面,东城门便在眼前。进入东门,便进入了浏阳县城最热闹的地方:正东街、东升街、朝阳街、升平街连成东西一条长街,横贯整个县城;街道两旁店铺林立,有绸缎庄、药铺开元堂、陶陶剧院…… 浏阳东门城区的今与昔 当然,还有一处格外神秘的地方——梅花巷 在高楼大厦鳞次栉比的浏阳城区内,却仍有这样一个小巷能让人感受到属于古城的静谧,而没有闹市的喧嚣。 这是刘老的家,是他生活了70年的地方。离开木屋,我们走在小巷中,他向我们分享了他对于这个地方的回忆。 “记得那时的浏阳城,矮矮的房屋,窄窄的街道,颇有几分古色古香的味道。从学校那红墙黄瓦的文庙大门出来,跨过一条马路就进了梅花巷。进巷走不多远就要向右拐,进入另一条巷子,再往里走,巷子越来越多,如同蜘蛛结网一般。巷子的两边都是青砖砌的房子,看它们的建筑风格和门窗的式样、颜色就知道有一些年纪了。巷子不是很宽,窄的地方板车也过不了。地面是麻石铺的,被过往的行人踩得光溜溜的,中间被踩得凹了下去。很多年之后,爱上了地方文史,我才知道脚下的这条小巷,承载着浏阳太多的历史。” 明嘉靖辛酉《浏阳县志》即对梅花巷有了记载。它南起皇仓街(今人民路)北至圭斋路,全长二百零六米,最宽处约四米,最窄处仅两米多。原以巷内宋家大屋种有多株名贵梅花而命名。谭、宋两家名门旺族的大屋均建于该巷左右两侧,为祠宇式砖木结构建筑,翘角飞檐,墙垛高耸。青砖围墙高达五米,槽门厚度近二十公分。内分几进几厅,庭院天井、花坛,错落有致,气宇轩昂。 我们看到淅淅沥沥的春雨打在巷子的屋檐上,从屋檐上滴落在青石板上,雨水迅速被青石板吸收。走在巷子的地上,象走在软绵绵的海绵上,轻飘飘的感觉。偶尔有雨滴落在行人的脖子上,凉簌簌的,分外舒服。巷子的雨天,一片空旷,寂静中回响着春雨击打瓦片的清脆的滴滴声,还有雨雾笼罩的朦朦胧胧的屋顶的轮廓。 (上世纪70年代的梅花巷) (今日的梅花巷) 这就是刘老回忆中的梅花巷,一条有着江南特色的巷子,也是他对于浏阳古城最难忘的记忆。 老桥残垣,衬出两个时代的斑驳 离开梅花巷往南,从周家口,经达峰路,行至尽头,便到达南门口。 一行青砖平房上硕大的“拆”字给我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南门同样是被拆得七零八落的建筑废墟。只有路口一块“南门口路”的指路牌,还在履行着它的职责。 刘老告诉记者,不久的将来,这块地将成为又一大型商业综合体。 南门往东行几里路,孕育出古城文化的浏阳河便缓缓流过。 (上世纪70年代的浏阳河) (今日的浏阳河) “‘近水楼台先得月’,那时浏阳河水十分清澈,城边的老百姓打开南门边的水门,到浏阳河中提水饮用。因此,也催生了一种新的职业:挑水工。他们挑着水沿街叫卖,一分钱一担,是普通人家也能接受的价格,包月则更便宜。” 刘老向记者讲述了半世纪前古城南门人的日常生活;再沿着浏阳河慢行10分钟左右,便能看到一座古桥坐落在河流上方,周围覆盖着杂草,古老残损的桥梁于不远处的城区格格不入,就像是两个时代的交错和写照。 我们继续走着,穿过成片的菜地,绕行了数百米,终于看清了这座古桥的真面目。 每一条河流,每一座桥梁,都是历史的烙印,抑或岁月的痕迹。 刘老告诉记者,这座桥名为邓家桥。明正德元年(年),当地武秀才邓凤阳目睹捞刀河涨水之时以舟楫渡河十分艰难,出资修建石桥,以利行人。乾隆十七年(年)桥被水冲塌,次年,邓盛德等人倡议邓氏族人修建了船渡,共有24人出资设立渡会,作为造船摆渡的开支。至乾隆三十六年(年),因感“渡船不若桥梁之便”,秀才邓树德倡募重建,建成六墩拱桥。 按桥拱的平均宽度计算,桥长约为80米,最宽处约为4米。桥身为砖石结构,五个石拱大小均等。因年久失修,其中两拱已经被洪水冲毁,导致桥面最窄处不过几十公分,部分基石坠落河床之上。也许是失去通行作用,各类蒿草及灌木依附在桥身之上,桥面上则被柔软的地衣所覆盖。 “喏,你们年轻人肯定想象不到,甲午年(年)那场大水不得了,对这个邓家桥的影响蛮大咧。”做了一个夸张的手势,刘老表示,对于邓家桥,两城区边的居民都非常有感情。 刘老还记得,年的洪水冲坏了邓家桥的两个拱门。他讲到有一段时间,过往的居民不得不借助楼梯过桥。两架长梯子分别架在冲坏的桥墩处,但凡有人要过河,需要先下梯子再迈过河中的石头,尔后再爬上另一架梯子回到桥的另一端。直至年,政府出资修复,才大大方便了乡人。 (上世纪70年代的邓家桥) (今日的邓家桥) 对于这座桥,刘老心中更多是感慨,他感慨70年的岁月已让这座原本联系着南门两地人们的情感与往来的老桥从繁华变得落寞,人们之间原本亲密无间的感情也变得渐渐淡薄,最终只有荒草和残垣为伴。 也许不仅仅是这座桥,更多的还有刘老心中的浏阳古城之殇。 结 刘世初老人 在对刘老的采访中,我们也不禁感慨万千,历史固然悠久,但是要在浏阳城市建设中,寻找历史的印记却很费周折。偌大的一座浏阳城,已经找不到几间解放前建的老屋了。 童年时走过的石板巷呢?那老屋中的黄连树呢?那老祠堂高高翘起的屋角呢?它们,和刘老记忆中的浏阳古城,都成了永恒的历史。 采访之后回到刘老的家中,他一直着墙上的那幅浏阳古城图许久、许久。似乎是在试图追寻那段尘封的美好回忆。 这时,我明白了赖汉屏老先生为什么会在工地上放声大哭。我想起了艾青的诗:“为什么我的眼中含着泪水,因为我爱这土地爱得深沉!” 与其说这是对浏阳古城的追寻溯源,不如说是对古城风月的一段祭奠和告别。 我们知道,历史无法倒退。青砖无声,岁月无语。我只能用我的文字,来告诉人们: 这是一座历史悠久的古城,千百年前人们在这里生生不息创造了辉煌的文明…... 采访:黄皓宁 文案:黄皓宁、伍东升、封明宇 图片:受访者提供 编辑:伍东升、封明宇 指导:张紫鸣 往期链接往期链接 ↓↓↓ 任泉:心系家乡,一直在路上 夜听 Biu~这里有一封朱光潜先生写给青年的信 尹国的生活,跌跌撞撞的前行 陈洪:以一灯传诸灯,终至万灯皆明 预览时标签不可点 |